毫无疑问,这些话实可与陶渊明在〈饮酒〉诗和〈感士不遇赋〉中所表达的对报应之说的看法相印证。据此可知,延之在浔阳之日,曾与陶渊明就当时流行的报施纠纷、祸福倚伏等玄理所引起的困惑有过许多讨论。陶渊明的诗赋创作并非脱离历史、社会而自成传意行为,它应当与盛行于庐山的因果报应之论辩风气有关。如若我们肯定这一点,那么梁‧释慧皎《高僧传序录》言及陶渊明撰有《搜神录》一事则与东晋以来神形之争议杂作也是有关联的。
三、《般若经》等大乘佛经传播的文化背景
从前面的考察可以看出,陶渊明的诗歌词汇多处化用了佛经中的语词,而这些语词实来源于当时在南北两地影响盛大的《般若经》和《维摩诘经》。于是我们不能不将《般若经》及其相关大乘经典传播的文化背景结合起来加以考察。
早在魏晋之际,《般若经》等大乘经典因正始玄风而大行中土,对中国文化阶层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世说新语‧文学》载有北来道人「与林公相与遇于瓦官寺,讲《小品》。于时竺法深、孙兴公悉共听」;于法开弟子过会稽,「于时支公正讲《小品》」;「殷中军读《小品》,下二百签,皆是精微,世之幽滞。尝欲与支道林辩之,竟不得」,范伯伦〈与诸道人论般若义〉(陆澄〈法论目录〉,《出三藏记集》卷十二):都表明《般若经》是南方名士、名僧论讲攻难场合中最受欢迎的经典。据《出三藏记集》卷二记载,汉晋之际,《般若经》已有八种译本。其影响渐次渗入王室,请名僧到皇宫讲《般若经》成为一种时尚,例如晋太宗简文帝请竺法汰讲《放光经》,「开题大会,帝亲临幸,王侯公卿,莫不毕集。汰形解过人,流名四远,开讲之日,黑白观听,士女成群」(《高僧传‧竺法汰传》)。至于《维摩诘经》,由宗炳〈明佛论〉引用其中语句可知支谦译本当时已在庐山流传。当慧远东止庐山,由于和鸠摩罗什及其弟子在长安活动的遥相呼应,庐山成为传播长安般若等新佛典、新理念的中心。梁‧释僧祐在谈到这段时期中土南北佛教之发展时说:
自晋氏中兴,三藏弥广,外域胜宾,稠叠以总至;中原慧士,暐晔而秀生。提、什举其宏纲,安、远震其奥领,渭滨务逍遥之集,庐岳结般若之台。像法得人,于斯为盛。(《出三藏记集‧序》)
这说明在当时形成两个佛教中心,一个是以鸠摩罗什及其门下英才为首的长安,一个则是以慧远为首由僧俗两方面而组成的中国南方著名的佛教中心──庐山,《出三藏记集‧慧远法师传》载慧远曾「率众行道,昏晓不绝,释迦余化,于斯复兴。既而谨律息心之士,绝尘清信之宾,并不期而至,望风遥集。彭城刘遗民、鴈门周续之、新蔡毕颖之、南阳宗炳,并弃世遗荣,依远游止」:可见佛教在南方都城从未如此兴盛过。庐山既是一个宗教中心,又是佛教化了的知识精英的栖逸之地,士人、僧人之秀者,群集匡庐。如宗炳等,并在庐山上造立住宅(《南齐书‧宗测传》)。而周续之、刘遗民均为陶渊明的朋友。
慧远在中国文化史上的重要贡献之一即是对《般若经》的弘传。他热衷于般若学的沉思。他不仅是玄学名士,而且是「般若」学者,其擅长《般若经》,乃北方所公认。当鸠摩罗什于义熙元年(四○五)译《大智度论》(龙树所作,训解《般若经》)完毕后,后秦主姚兴使人送论并遗书慧远,请之为《大智度论》作序。(《出三藏记集‧慧远法师传》、《高僧传‧慧远传》)鉴于百卷本《大智度论》文字繁积,为方便学者及文藻之士的研读,促进《般若经》在庐山的传播,慧远乃抄其要文,撰为二十卷,名曰《大智论抄》,或云《般若经问论集》 [注19] ,并作〈大智论抄序〉(《出三藏记集》卷十)。此外,慧远在庐山创造了论讲的风习,如《世说新语‧规箴》载「远公在庐山中,虽老,讲论不辍」,《出三藏记集》卷十二陆澄〈法论目录〉著录其就《般若经》所进行的谈理之文〈与释慧远书论真人至极〉(荀问,释慧远答)等,便是明证。谢灵摺磸]山慧远法师诔〉云其「供养三宝,析微辩疑」,又云其对于「旧望研机,新学时习」的勉励,这都肯定了慧远在庐山对聚徒论辩风习所起的推动作用,说明慧远成为在中国南方传播佛学新知识的始作俑者。我们看到,在慧远周围聚集了一批《般若经》的爱好者。如慧远的俗家信徒琅琊王齐之「因画波若台随变立赞等」作〈萨陀波仑赞〉、〈萨陀波仑入山求法赞〉、〈萨陀波仑始悟欲供养大师赞〉、〈昙无竭菩萨赞〉四首赞。这些赞文均以见于小品、大品《般若经》最后部分寻访昙无竭菩萨的故事为主题而作 [注20] 。值得注意的现象是,陶渊明的上司桓玄及朋友刘遗民也在「般若」学者之列。《出三藏记集》卷十二陆澄〈法论目录〉载有下列三条:
〈心无义〉桓敬道。王稚远难,桓答。
〈释心无义〉刘遗民。
〈般若无名论〉释僧肇。刘遗民难,肇答。
桓敬道即桓玄,王稚远即王谧。所谓心无义者,乃当时中国人对于般若性空本无之解释所形成的般若学派别之一,由支愍度创立,颇风行南方。僧肇于弘始十一年(四○九)之后作〈不真空论〉,尝对此派别之宗旨及其得失有所谈论,其文曰:
心无者,无心于万物,万物未尝无。此得在于神静,失在于物虚。(《肇论》,《大正藏》第四十五册,第一五二页上)
可见,心无义的特点是空心不空色。即肯定万物的存在(非空),但人对万物不起执心,做到心中无物。据上则知:桓玄及刘遗民俱为宗心无义者,且为般若学者。桓玄是陶渊明的上司,尽管他反对佛教之意至为明显,然观其述心无义,则可知其对当时流行的玄学化的佛教义学理论很感兴趣,想因悦「佛理幽深」 [注21] ,故而不废玄谈。《高僧传‧慧远传》载其尝亲经庐山见慧远,不觉致敬,「所怀问难,不敢复言」。至于刘遗民,尝被陈郡殷仲文、谯国桓玄诸有心之士所崇拜(释元康《肇论疏》卷中〈隐士刘遗民书问〉)。刘遗民不仅为《般若经》学者,且具思辩之才能,释元康《肇论疏》卷中〈隐士刘遗民书问〉引庐山远法师作刘公传,言其「精研佛理,以期尽妙」,慧远〈与隐士刘遗民等书〉亦谓其「研精玄理,以此永日」,可见,刘遗民身上体现了庐山俗家弟子佛教哲学和玄学相结合的嗜好习性 [注22] ,刘对般若要义不仅极为精熟,且同当时北地鸠摩罗什及其门下有密切的书信交往。据《高僧传》卷六〈僧肇传〉及释元康《肇论疏》卷中引庐山远法师作刘公传的记载:当鸠摩罗什于伪秦姚兴弘始六年(四○四),即晋安帝元兴三年,四月二十三日于逍遥园译毕《新大品经》二十四卷之后,僧肇便着〈般若无知论〉。约在弘始十年(四○八)夏末,竺道生南归庐山,以〈般若无知论〉示刘遗民,刘遗民见肇此论,叹为「才咔蹇。贾猩蛟省梗猿驶圻h法师,因共研尽。由于《般若无知论》宗旨与持心无义论者殊异,四○九年,刘遗民致书僧肇,于此论中疑问请求僧肇释之。四一○年八月十五,肇乃得作答,并遗以所注《维摩经》。在刘遗民与僧肇的交往书信中,我们注意到了不断重覆的「无心」这一概念。如以下数例:
圣人无心,生灭焉起,然非无心,但是无心心耳。(僧肇〈般若无知论〉)
无心无识,无不觉知,斯则穷神尽智,极象外之谈也。(同上)
若能无心于为是,而是于无是,无心于为当,而当于无当者,则终日是。(僧肇〈答刘遗民书〉)
如前所述,「无心」一词见于《般若经》等大乘典籍中。其意为心法与色法无分别,本样存真之意。但我们发现,这一词语亦出现在郭象〈庄子序〉及其大量注文中,仅在《庄子‧内篇》注中即出现十八次。然其与佛经中涵义有所不同。在郭注中「无心」有两种涵义:一为取消与物的对峙,顺物应世。要做到顺世,须无己(〈逍遥游〉注);二为任自然、任天真之意,即无心而任乎自化(〈应帝王〉注)。从历史的发展看,「无心」一词的演变经历了两个阶段:一为郭象顺世应物的时期,二为无心而任自化的时期。在第一个阶段,「无心」一词实为当时文士行为方式的代名词。干宝〈晋纪总论〉所说「其依阿无心者,皆名重海内」,王坦之〈废庄论〉所云「动人由于兼忘,应物在乎无心」(《晋书‧王坦之传》)等等评论都是对「无心」一词的社会化概括,说明它已经转变为世人所宗尚的应世策略,一种行为方式。它带着以向秀、郭象为代表的「新庄学」的特色。逮至东晋,佛学在中国风行,《般若经》等大乘佛经对玄学所讨论的根本问题如「无心」等概念提供了颇为丰富的理论材料,并有了更深一层的发挥,「无心」一词中无分别、心相本净的无为法之内容得到强调,并与郭象所倡「出处默语,常无其心而付之自然」(〈在宥〉注)的思想不期冥会。玄学得以摆脱现实问题而与某些大乘佛教因素相结合,注重精神价值和宗教体验。显然,在这一时期(东晋),「无心」一词的涵义发生变迁,进入无心而任自化的发展时期。「无心」这一大乘概念虽与〈庄子注〉中的概念对应并混合,但它能从一全新的角度,赋予自己以更深刻的涵义和更精密的表述,对于文化阶层产生了吸引力,并在僧俗作品中得到表现。如《初学记》卷六所载王彪之〈水赋〉,又《艺文类聚》卷八十二所载苏彦〈浮萍赋〉,卷九十七所载郭璞〈蚍蜉赋〉、《弘明集》卷七所载惠通〈驳顾道士夷夏论〉、《出三藏记集》卷十一所载昙影〈中论序〉等等,都可看出两晋以还「无心」一词使用的持续性和普遍性。若将西晋与东晋以还「无心」一词作一比较,即会发现:尽管均出于僧俗之口,但涵义已有不同。如习凿齿〈与释道安书〉赞释道安云「彼真无为降而万物赖其泽,此本无心行而高下蒙其润」(《弘明集》卷十二),庄子「无为」与佛教「无心」对举──则显而易见,「无心」在此时已具有玄学与佛学相结合的特征。令人注意的是,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云无心以出岫」之「无心」一词也表现了这种特征,在此,「无心」,不再具有郭象时期的无己顺世之意,而具有心无识、心相本净,自然存真之意。这不是偶然的现象。这表明「无心」这一概念不仅成为佛教哲学讨论的主题,亦成为诗人创作借资的语汇。在晋世这一中西文化交融的时代,陶渊明自难免杂染佛徒西来意。除以上文本及背景分析以外,他与周围朋友的关系及其个人经历也可引以为证。渊明同刘遗民为至交,且有去庐山的经历。庐山这个佛教中心吸引了许多知识分子。陶渊明也心有所动。这在他的两首诗中表现出来。一为〈和刘柴桑〉,一为〈拟古诗九首〉(其六)。〈和刘柴桑〉诗云:
山泽久见招,胡事乃踌躇?直为亲旧故,未忍言索居。良辰入奇怀,挈杖还西庐。荒涂无归人,时时见废墟。茅茨已就治,新畴复应畬。谷风转凄薄,春醪解飢劬。弱女虽非男,慰情良胜无。栖栖世中事,岁月共相疏。耕织称其用,过此奚所须。去去百年外,身名同翳如。
关于此诗作年,袁行霈考辨云:「〈酬刘柴桑〉义熙二年所作。义熙五年刘遗民又招渊明,渊明乃有〈和刘柴桑〉。李华〈陶渊明酬和刘柴桑诗系年〉认为〈酬刘柴桑〉早于〈和刘柴桑〉,李说为是。」 [注23] 则此诗作于晋安帝义熙五年(四○九)陶渊明五十八岁之时。诗曰「山泽久见招」,则明此前刘遗民已有招渊明入庐山之举动。渊明未成行,此复招之。下面两句实在表明渊明迟迟不能赴约的矛盾心情:「直为亲旧故,未忍言索居。」这种游移不定的心绪在渊明〈拟古诗九首〉(其六)也有表现:
苍苍谷中树,冬夏常如兹。年年见霜雪,谁谓不知时。厌闻世上语,结友到临淄。稷下多谈士,指彼决吾疑。装束既有日,已与家人辞。行行停出门,还坐更自思。不畏道里长,但畏人我欺。万一不合意,永为世笑嗤。伊怀难具道,为君作此诗。
逯钦立谓〈拟古九首〉当作于宋武帝永初元年(四二○)前后。但于此诗下又作案语云:「释慧远在庐山结白莲社,以佛教义讨论人生问题,参与者多贵族名士,有如齐之稷下。」所说近是。然细味此诗,当作于义熙末年为是。「稷下多谈士,指彼决吾疑」句极有意味。《史记‧田敬仲完世家》:「(齐)宣王喜文学游说之士,自如驺衍、淳于髡、田骈、接予、慎到、环渊之徒七十六人,皆赐列第,为上大夫,不治而议论,是以齐稷下学士复盛,且数百千人。」《集解》:「刘向《别录》:『齐有稷门,城门也。谈说之士期会于稷下也。』」在此,「临淄」、「稷下」义同,均与「世上」相对立,喻指佛教中心庐山,「谈士」则应喻指庐山上跟随慧远参与法事活动的俗家弟子。其上学人济济,耆旧大智,诲人不倦。辩难释疑,宏论风行。刘遗民在写给僧肇的信中即谈到庐山僧侣有「惟研惟讲」的习惯,故而渊明有「指彼决吾疑」之愿望。「行行停出门,还坐更自思」写渊明的犹豫,以下写其去庐山的忧虑。可见陶渊明曾有去庐山的打算,不过因为各种原因而未能成行。陶渊明去庐山之记载有两处,一为《宋书‧陶潜传》,其文云:
义熙末,征著作佐郎,不就。江州刺史王弘欲识之,不能致也。潜尝往庐山,弘令潜故人庞通之赍酒具于半道栗里要之,潜有脚疾,使一门生二儿轝篮舆,既至,欣然便共饮酌,俄顷弘至,亦无忤也。
二为昭明太子所作〈陶渊明传〉,文字小异:
征著作郎,不就。江州刺史王弘欲识之,不能致也。渊明尝往庐山,弘命渊明故人庞通之赍酒具,于半道栗里之间要之。潜有脚疾,使一门生二儿轝篮舆,既至,欣然便共饮酌,俄顷弘至,亦无忤也。(《宋本陶渊明集》)
可见,两处都载「渊明尝往庐山」之说,此正可与以上二诗相印证。按《宋书‧王弘传》载王弘「(义熙)十四年,迁监江州豫州之西阳新蔡二郡诸军事、抚军将军、江州刺史。……永初元年,加散骑常侍。」则渊明去庐山当在义熙十四年。
叙述至此,晋宋佛教对陶渊明诗歌语汇创作的影响应当大致可以确定。陶渊明的诗明显从佛经里吸取了滋养,这主要依据上述缘 由:(一)《般若经》等大乘佛经在庐山地区的流布;(二)陶渊明的朋友刘遗民、上司桓玄等均为般若学者;(三)慧远在庐山所倡导的讲论辩疑的风气和对北地鸠摩罗什新译佛经的弘传;(四)陶渊明有「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移居二首〉)的习惯和亲去庐山之经历。因此之故,在晋末宋初这一论讲不辍、宏论风行之时代,陶诗的会物感思及其语言策略自不免受制于所处历史场合已经体制化的思想表达模式,渊明本人虽无佛教信仰,但深受《般若经》等大乘义理之影响,则是必然之事。值得注意的是:陶渊明对于当时盛行于庐山地区的新佛教义理表现了相当的颖悟力,并将体悟所得融入了自己的生活实践。这是其诗歌所以具有感人之力的一个重要原因。
【注释】
[注1] 丁永忠,〈陶渊明与慧远:陶不入莲花社之我见〉,《学术月刊》(一九八七年)第十期;〈陶渊明反佛说辨异〉,《江西社会科学》(一九八九年)第一期;〈陶渊明有神论思想考辨〉,《九江师专学报》(一九八八年)第三期;〈陶渊明冥报思想辨证〉,《万县师专学报》(一九九○年)第一期;〈「归去来兮辞」与「归去来」佛曲〉,《文学遗产》(一九九三年)第五期。
[注2] 《弘明集》卷十三,《大正藏》第五十二册,第八十八页中。
[注3] 《广弘明集》卷三十〈统归篇第十〉,《大正藏》第五十二册,第三五○页中。
[注4] 《小品般若波罗蜜经》卷八〈深心求菩提品〉,《大正藏》第八册,第五七一-五七二页。《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卷十八〈梦誓品〉第六十一,《大正藏》第八册,第三五四页上、中。
[注5] 同[注2] ,第八十八页中。
[注6] 郭庆藩,《庄子集释》卷七下,第三册,第七一○页。
[注7] 同[注2] 卷三,第二十-二十一页。
[注8] 同[注7] ,第十九页中。
[注9] 〈正诬论〉:「纵如难者云,精进而遭害者有矣。此何异颜项夙夭,夷叔馁死,比干尽忠而陷剖心之祸,申生笃孝而致雉经之痛,若此之比不可胜言。孔子云,仁者寿,义者昌,而复或有不免。固知宿命之证,至矣信矣。」《弘明集》卷一,《大正藏》第五十二册,第九页上。
[注10] 《广弘明集》卷十八,《大正藏》第五十二册,第二二二-二二三页。
[注11] 同[注2] 卷五,第三十三页上、中。
[注12] 同 [注11] ,第三十四页中。
[注13] 同[注10] ,戴逵〈答远法师书〉,第二二四页上。
[注14] 同[注3] 卷二十,第二二四页上、中。
[注15] 同[注2] 卷十二,第七十七页上、中。
[注16] 袁行霈,〈陶渊明年谱汇考〉,《中国典籍与文化论丛》第四辑,第九十七页(中华书局,一九九七年)。
[注17] 缪钺,〈颜延之年谱〉,《读史存稿》(三联书店,一九六三年)。
[注18] 袁行霈,〈陶渊明年谱汇考〉、龚斌,〈陶渊明年谱简编〉。
[注19] 《出三藏记集》卷二〈新集撰出经律论录〉,及卷五〈新集抄经录〉。
[注20] 同[注3] ,第三五一-三五二页。
[注21] 同[注2] 卷十一,〈庐山慧远法师答桓玄劝罢道书并桓玄书〉,第七十五页上。
[注22] 这种体现在刘遗民身上的佛教哲学和玄学相结合的嗜好习性也可谓庐山俗家弟子的共同特色。如《宋书》各家传载宗炳「妙善琴书,精于言理」,周续之回答高祖所问《礼记》「傲不可长」、「与我九龄」、「射于矍圃」三义时,「辨析精奥,称为该通」。
[注23] 同[注16] ,第七十五页。